青渊_

在阿娜耶妮思的家里（上）

注：教授x帕斯卡/人设.剧情ooc/倒插叙严重

【1】

      5月27日下午三点半，海面温度29摄氏度，喷涂巨大绿洲标志的游艇在海面上冲行，发动机嗡嗡作响，巨大桨叶快活地打转，宽阔的海面上多出两条白色的巨大线条，浪花攒聚在阳光下蒸干了泡沫，白色的痕迹从岸边开始消失，追逐着游艇的尾巴，最终汇聚在浅浅的海面下。

      一艘游艇正常运行时，桨叶的高速运转能毫不费力切断人的躯干，教授阿娜耶妮思依靠着游艇甲板的栏杆边上，海风吹动她深蓝海水般的长发，她将被吹乱的鬓角的头发一遍遍别在耳后，听到控制室里有人喊自己，才转过身来。 看到隔着玻璃朝自己招手的苏尔和第一次开游艇对其构造十分好奇的克罗琦，还有直直站在一边，一只手搭着另一只手臂护在胸前的帕斯卡。

      她在那群吵吵闹闹的人群中依靠着舱壁，局促不安，在教授转身看向他们的时候，她也侧过头悄悄看了教授一眼，信任、期待、希望，帕斯卡看到教授不同于平时衣着的黑色蕾丝前襟连衣裙在风的拂动下摇曳成一株蒲公英的样子，这些闪光漂浮的气泡都破碎开来。游艇一直驶向大海的更深处，天色骤然变暗，海浪变得汹涌，教授为了稳住身形，又抓住了栏杆。她转身太快，像月光下的昙花。

      “和罂粟一样。”帕斯卡终于收回视线低下头，她不安分地靠着舱壁，把重心放在后背上，左右脚跟着脑海里混乱的思绪一起打架。暴风和雷雨降临时，他们终于找到了进入塔纳托斯扇区的入口。帕斯卡的耳朵在游艇被卷入漩涡时抽动了好几下，回到控制室的教授感受到帕斯卡的恐惧，也默默靠在墙边，不动声色握住了帕斯卡的手。“别怕。”

      游艇上的灯控信号灯闪动着红光，头顶的灯明明灭灭，帕斯卡忽然松了口气。她感受到教授将自己的手握的很紧，还有相互靠近的手臂的热度。那人轻笑一声。“刘海太长了，有点扎眼睛。”帕斯卡还疑惑着，她并不知道如何处理42Lab工作以外的信息，还在纠结是否将教授这句话挪到后台暂搁，就感觉到教授挨近自己，在耳边说话。“帕斯卡回去给我剪一下刘海吧。”

      “呼叫夜航小队，呼叫夜航小队，请及时撤离塔纳托斯扇区，再重复一边，请及时...”绿洲总部的电波通讯突然响起又很快受到干扰被切断，船体快速下落的过程中，除了坐在驾驶座上系了安全带的克罗琦和安东尼娜，其他人都跟着侧倾的船体跌倒滚落摔在了一起。“别怕，闭上眼睛，很快就安全了。”在失去意识前，帕斯卡听到她的声音。

【2】

      “教授，您醒了，我是帕斯卡，您还记得我吗？”眼前的人穿着白色制服，周围是纷乱的战场，毁损凋敝重心被贯穿露出钢筋的建筑，意欲烧尽一切的橙红色的大火和硝烟，尸体、枪炮和伤口，眼前这个粉色长发的女人脸上也有一道血痕。“你受伤了。”阿娜耶妮思去触摸帕斯卡的脸，却想不起任何关于她的记忆。“我叫阿娜耶妮思。虽然不认识你，不过，现在是什么状况？”阿娜耶妮思脱离帕斯卡的怀抱，撑着地站起来，炮弹正好打到脚边，她跳到一边倒吸一口冷气。“那个，帕斯卡，你脸上有伤口。在流血。”教授想去擦拭伤口，发现自己也穿着脏兮兮的白大褂，兜里还有一个手帕，她便将它递给了帕斯卡。

      帕斯卡笑起来，抬手在自己脸上挥了一下，伤口便痊愈了。“教授，这里是绿洲扇区，我们是云图计划扇区的人形，但因为某个事件使扇区遭受毁灭后，我们就变成了流亡者。现在绿洲，就是我们后来一起重建的扇区，正在遭受净化者的强攻，如果没有您的指挥，恐怕就守不住了。”帕斯卡的眼神一下子凛冽起来，她紧紧握住阿娜耶妮思的手。“教授，我会指导您一些战斗技巧，请您带领绿洲的人形守护我们的家园吧。”帕斯卡望向远处的交战线，在苏尔和克罗琦的劝说下，调动了一支小队奇袭并尽全力调动算量展开沙盒屏障。阿娜耶妮思站在她身边，大脑不受控制高速运行着指挥战役。“教授，绿洲，成功了！”

      自强制重启教授的战斗模块赢得绿洲守卫战争得一线生机，时间已经过去整整一年，绿洲重建工作早就完成。帕斯卡合上日记本。她习惯使用计算机下达、完成各项指令，劳碌了一天，她伸了个懒腰舒展身体露出细腰的一截，习惯性地伸手想要端起马克杯喝已经冷掉的咖啡。在手指触碰到杯把的时刻，她缩回手看向桌前窗外的雨。春季末的雨不像之前细腻，渐大的雨势吞没了窗外模糊的树荫和建筑。“帕斯卡，我能进来吗？”阿娜耶妮思端着杯热牛奶，敲响了帕斯卡大开着的房门。“是教授！咳，请进。”帕斯卡慌乱间将笔记本扔进了抽屉狠狠关上。“帕斯卡是在做什么事不想让我看见吗？”教授走到书桌边，将玻璃杯放到帕斯卡面前，眯着眼碰了碰桌上还盛着咖啡的马克杯。心情很好的样子，帕斯卡接过牛奶小口小口地喝着，不时偷瞄换了睡衣的教授，毫无修饰的白色连衣裙，想被自己含在口中温吞咽下的牛奶，暖暖的，还带着似有若无的甜。

      “没有，就是一些还没处理完的工作。”帕斯卡和阿娜耶妮思已经在重建后的绿洲相互配合着工作快一年了，对教授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的技巧越来越娴熟。两个月前，教授突然问起之前在绿洲突围时苏尔说的她偷偷解除了超载限制的事情。帕斯卡眼神飘忽，耳朵竖起来的紧张模样马上暴露了她，最终，在全体会议室成员的视线攻击下，帕斯卡当着大家的面又打开了超载限制的程序。心虚的帕斯卡挺起了背脊，感受到教授摸了摸自己的发顶还轻巧地避开自己的耳朵，“辛苦帕斯卡啦，不过作为绿洲的领导者，可不能太早累趴下哦。”阿娜耶妮思其实有些近视，但是借助绿洲的先进科技平时不戴眼镜，十米之外的视野也能看得清楚。不过在她离开帕斯卡的房间之前，都没有观察到帕斯卡脸颊上的一点薄红，很浅，像漏进帕斯卡梦里的那一点风声，很浅，不被人察觉的长庚星。门早就被离开的人带上。“教授，嗯，阿娜...耶妮思是个笨蛋。”

【3】

      “阿娜耶妮思。阿娜耶妮思。阿娜耶妮思是什么意思？”帕斯卡在资料室里翻找，都没有查到这个名字的谐音可能蕴含的意思。就好像真的只是教授父母随口起的名字。“嗯？感到好奇吗？我也不知道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之前还记得，但是怎么想都想不起来。记忆有一片空白。”“或许是因为强制重启的原因，导致教授的记忆受损，对不起。”“都是小事啦，既然我是带领大家建立绿洲的人，没有道理不参与战斗吧。不过，帕斯卡为什么叫帕斯卡呢？”“嗯，其实我是帕斯卡教授制造的人形。教授她为了工作便利，便让我也叫帕斯卡了吧。”“哈哈，我看那个教授她肯定不只是为了工作便利吧。听安东尼娜说她还让你代替她参加会议研究项目。这些都不重要。”

      教授突然停下来，转过头仔仔细细凑近了盯着帕斯卡，“帕斯卡以后都直接叫我的名字吧。”“那怎么行，教授就是教授，帕斯卡不能逾越了规矩。”粉发少女脸上皱作一团，被教授的发言吓得向后退去，却被教授抓住了手腕。“什么啊，我是教授，我也是阿娜耶妮思啊，阿娜耶妮思就是阿娜耶妮思，难道我以后也要叫你帕斯卡研究员，或者帕斯卡助理吗？”教授的声音带着点愤懑，帕斯卡虽然听出来，却不知该作何回应。

      “好的，帕斯卡知道了。阿娜耶妮思教授。”身边的人听到最后的称谓，哼了一声，起身拍了拍工作服沾到的灰尘，扭头往指挥部走。“我下午还有工作忘处理了。先回去了。”尽管生着闷气，她还是交代了自己的行踪。帕斯卡是她有关于麦戈拉云端的记忆以来见到的第一个人。她还记得这个人不止一次温柔地告白。 “在这个未知的世界中，我将成为您最可靠的左膀右臂。”字句虔诚而坚定，让她不安的灵魂镇定下来，继续坚持带着大家为寻找连接人类世界和保障绿洲安全的可能性的，每一次行动，每一个破晓前都令她感到疏离的黎明。

      帕斯卡摇了摇头，躺平在草地上，青草长势很好，有一点扎腿。帕斯卡翻了个身侧躺着依靠自己的手臂，另一只手去抚摸那片教授坐过的草地。地面小小的凹陷，匆匆离开的女人的气味，温度，模糊的话语，阳光漫无目的，唤作阿娜耶妮思的名字。这些词条像是蒲公英的种子，被帕斯卡小心翼翼地捧在手里 ，她想要说什么，不经意打了个喷嚏。猫科动物要远离花粉和种子。帕斯卡站起身也拍了拍衣服，“都怪教授老是说我像猫，被她带偏了。”想着，又是一声“阿嚏”。

      “一定会搞清楚教授的名字意味着什么，阿娜耶妮思，她也不知道的话，就让帕斯卡来帮她寻找答案吧。”帕斯卡望着窗外晴朗的夜空，终于从座位上站起来。抽屉设了三层电子信息锁，安东尼娜不止一次吐槽过她一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即使她仰慕着教授这件事大家早就心知肚明。“什么都没有，只是一些重要的会议记录，和我额外更新的心智备份。”安东尼娜难得停下手中的工作看了帕斯卡两眼，又继续手上的动作。“那些都不顶用，心智备份早在切断和人类世界的联系时就没办法更新了。你不是会白费功夫的人。”“嗯。或许吧。”帕斯卡冲好了新一杯咖啡，也埋头钻进了工作。

      Continue...